节选自《不平等的童年:阶级、种族与家庭生活(第2版)》
[美]安妮特·拉鲁 著 宋爽/张旭 译 北大培文出品,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文章版权所有。转载务请注明来自“阅读培文”微信(ID:pkupenwin)
美国的公共舆论大都把一个人一生的成就归因于这个人作为个体所具有的品质。像“ 我行我素”(I Did It My Way)这样的歌曲、个人传记、电视节目和杂志上的文章都在赞美个人的力量。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个人成就 与个人的努力和天赋连在一起,如具有好强的“A 型”人格、工作努力或是有领导才能。这些文化信念为美国人对不平等的看法提供了一个框架。
实际上,与承认社会地位的力量相比,美国人要更容易承认个人的积极主动性。研究表明,美国人大都相信他们的成就来自他们个人的努力。只有不到 20% 的人看到“ 种族、性别、宗教信仰或阶级地位对‘ 出人头地’极其重要”。与欧洲人相比,美国人更相信他们能凭自身力量来提高其生活水平。换言之,美国人相信这样的美国梦:“ 我们从小到大都相信的这个美国梦,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强大—只要你努力工作并按规则办事,你就会得到机会来实现自己,让你的天赋得到充分发挥。”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生活的结果负责—绝大多数美国人都抱有这种美国式意识形态的信念,无论穷富,皆是如此。
然而,毋庸置疑,社会的确是有阶级和阶层之分的。就像我在下一章将要展示的,很多非常宝贵的资源,像拥有财富、有一份令人感兴趣又有复杂性的高薪工作、受过良好教育、拥有一座家宅,都不是在全社会范围内均匀分配的。而且,这些资源还是代代相传的:预测一个孩子是否有一天能从高校顺利毕业的最好方法,就是看一看这个孩子的父母是否有大学文凭。当然,诸如此类的关联也非绝对:有三分之二的社会成员会重现他们父母的受教育水平,有三分之一的人则会另谋他路。尽管如此,同样毋庸置疑的一点是:我们生活在一个资源分布极其不均的社会里;换言之,我们生活在一个相当不平等的社会里。然而,在下一章中我将向读者展示,很多通情达理之人都不能在如何从这样的社会模式中抽象出最好的理论上达成一致。在不同经济状况下的家庭是否“ 享有独特的、能界定其生活轨迹的经历”这一点上,他们之间也有分歧。很多人都坚持认为,在社会经济地位上并没有一种清晰连贯、持续恒常的体验模式。我将在书中证明,事实上存在这样一种教养孩子的文化逻辑,它确有因不同家庭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同而具有不同特征的倾向。我把这些相互交错的各种实例视为是有规律可循的:它们以一种杂乱但仍可辨认的方式集合在一起。与很多人不同,我的看法是,社会地位的确对塑造家庭生活的日常节奏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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