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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 individualisme|个人主义

OUTPUT: ./CONTEXTES/1-37-context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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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6 : 自由主义的基础——个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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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43 :

line 44 : 自由主义的基础是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许多重要概念，诸如自由、民主、分权、市场经济等，在其他学说中也能发现，但各种学说的基础与出发点也许全然不同

line 45 : 。自由主义的基础与出发点是个人主义。当自由主义论及自由、民主或市场经济等观念时，其重点是强调个人的自由、个人的参与或个人的经济活动。个人主义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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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46 : 是自由主义者经常自我标榜、自我陶醉的教义，也是自由主义受到批评与责难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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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48 : 个人主义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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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0 : “个人主义”的概念在西文与中文中含义不尽相同。在现代中文，特别是在最近几十年的语境中，“个人主义”全然是一个贬义的概念。它意味着以自我为中心，

line 51 : 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利益，阁顾他人与社会利益，甚至以邻为壑，损人利己。西文中的“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就基本含义而言，也有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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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1 : 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利益，阁顾他人与社会利益，甚至以邻为壑，损人利己。西文中的“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就基本含义而言，也有这方

line 52 : 面的意义，但又不止这方面的含义。《牛律英语辞典》对“个人主义”有这样的解释：“(1)自我为中心的感觉或行为，自我主义；(2)倡导个人自由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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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1 : 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利益，阁顾他人与社会利益，甚至以邻为壑，损人利己。西文中的“个人主义”(individualism)就基本含义而言，也有这方

line 53 : 社会理论。”很显然，这两方面的含义并不完全等同。卡尔·波普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专门对“个人主义”概念加以分析。波普认为，个人主义就其基本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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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4 : 义而言包括两个方面：(1)与集体主义相对立；(2)与利他主义相对立。后一个意义上的个人主义与“唯我主义”、“自私自利”的含义基本同。在波普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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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5 : ，将个人主义等同于唯我主义或自私自利是一种概念的误用。以我为中心，只考虑自身的利益，罔顾他人或其他团体的利益，这既可能是个人的行为，也可能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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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6 : 一集体的行为。譬如，某一家庭、团体、民族如果在与其他家庭、团体、民族交往中采取损人利己、以邻为壑的态度，人们完全有理由将他们称为自私的家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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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7 : 私的团体或自私的民族。个人主义的真正对立面只能是集体主义。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代表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方法论与价值观。在集体主义看来，集体的存在先于

line 58 : 个体的存在，集体的属性决定个体的属性，集体利益高于个体利益，个人应该为集体服务。用柏拉图的话来说，“部分为整体而存在，但整体不是为部分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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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59 : …你们为整体而被创造出来，而不是整体力你们而被创造出来。”个人主义则相反，它认为个体的存在先于集体的存在，个体的性质决定集体的性质。个人的利益

line 60 : 高于集体利益，任何集体最终都是为了服务于个人利益而发展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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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61 :

line 62 : 哈耶克对个人主义的理解与波普颇为相似。哈耶克写作《通往奴役之路》的目的之一是为他所倡导的个人主义正名。哈耶克区分了两种含义的个人主义，即真正的

line 63 : 个人主义与虚假的个人主义。他抱怨道，“个人主义在今天名声不佳，这个词与利己主义与自私自利联系在一起。但我们所说的与社会主义、与一切形式的集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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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64 : 义相对立的个人主义，与这些东西没有必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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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64 : 义相对立的个人主义，与这些东西没有必然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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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65 :

line 66 : 那么，什么是哈耶克所谓的个人主义的基本内容呢?哈耶克作过这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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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67 :

line 68 : 哈耶克的意思很清楚：个人主义包含着互相区别但又互相联系的两个方面。其一，它是一种解释性的学说。“它认为，我们在理解社会现象时没有任何其他方法，

line 69 : 只有通过对那些作用于其他人并且由其预期行为所引导的个人活动的理解来理解社会现象。”这种学说的实质在于把个人作为解释整体的出发点，从个人的特征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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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70 : 导出整体的特征。它的对立面是一种可以被称作整体主义(ho1ism)的学说，其主要特征是根据整体的特性来解释个人的特性。其二，个人主义包括一整套

line 71 : 价值观与行为规范，或者用哈耶克的话来表述，它设定了一套“个人主义的秩序”。这种秩序规定了个人与国家、自由与强制的关系，规定了公共权威强制力的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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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72 : 用范围，也包含了规范个人与权威关系所必须的法律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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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73 :

line 74 : 个人主义概念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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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75 :

line 76 : 当然，无论波普还是哈耶克所讲的个人主义，都是二十世纪自由主义心目中的个人主义。实际上，个人主义概念的起源与发展经历了相当长的历史，个人主义的理

line 77 : 论内涵也经历了不断的变化与发展。只是到了二十世纪，特别是二战以后，作为一种解释性与规范性学说的个人主义才显得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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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77 : 论内涵也经历了不断的变化与发展。只是到了二十世纪，特别是二战以后，作为一种解释性与规范性学说的个人主义才显得成熟起来。

line 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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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78 :

line 79 : 关于个人主义概念的渊源，英国学者斯蒂文·卢克思在《个人主义》一书中作了较为详细的梳理。他指出，个人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都是十九世纪的词汇，

line 80 : 当时在小同的国家表达不同的食义。个人主义一词最早出现于法文“individualisme”，它是欧洲对法国大革命及其精神渊源——启蒙思想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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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80 : 当时在小同的国家表达不同的食义。个人主义一词最早出现于法文“individualisme”，它是欧洲对法国大革命及其精神渊源——启蒙思想反思的

line 81 : 产物。法国大革命爆发后，其激进的特征、恐怖的手段、强烈的破坏性与大众性震撼了欧洲思想界。最初对法国大革命作出此强烈反应的是保守主义。保守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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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82 : 几乎一致谴责法国启蒙运动对个人理性、利益与权利的诉求。在保守主义者看来，法国大革命表明，过分抬高个人会危及政治共同体的稳定与安全，将政治共同体

line 83 : 瓦解为“一个反社会的、反文明的、互不联系的基本原则的混乱物”(柏克语)。法国与德国的保守主义思想家对柏克关于个人主义的批评颇有同感，他们赞同柏

line 84 : 克的主张，即“社会需要经常性地挫败人们的倾向，控制他们的意志，制约他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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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91 : de

line 92 : Bonald)看来，“人只是为了社会而存在，社会则为了自身而教育人”。他们将攻击的矛头直接指向“个人主义”，认为个人主义(individual

line 93 : ism)摧毁服从与责任的观念，并因此摧毁权力与法律；这样，所剩下的便只有利益、激情以及形形色色的观念之间令人恐惧的迷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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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94 :

line 95 : 第一次系统使用“个人主义”这一术语的是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圣西门主义者。同法国大革命的反对者们一样，圣西门主义也批评启蒙运动对个人的赞颂，也担心

line 96 : 社会的诞节单子化(atomization)与无政府化，也追求一个有机的、稳定的、以等级制方式组织的、和谐的社会秩序。然则，圣西门主义将这些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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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98 : ”阶段循环往复的过程。近代的批评阶段从宗教改革升始，它是人类进步最后阶段之前的一个阶段，它将导向未来的“普遍联合”的有机阶段，这是社会组织发展

line 99 : 的最后阶段，只有在这时，社会才是直接为了进步而组织的。个人主义在圣西门主义者那里，指谓导致近代批判时代诸多罪恶的那些有害的、消极的观念。在圣西

line 100 : 门主义者那里，近代批判时代的“无序、无神论、个人主义与自我主义(egoism)”，与未来时代的“秩序、宗教、联合与献身”形成鲜明对照。在圣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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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01 : 主义者看来，十八世纪的哲学家诸如爱尔维修、洛克、康德、霍尔巴哈、卢梭等都是个人主义的维护者。他们将个人视为中心，倡导自我主义，为无政府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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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02 : —特别是经济与政治领域的无政府主义——提供意识形态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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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03 :

line 104 : 部分地由于圣西门主义的广泛影响，“个人主义”一词在法国有某种贬义的含义，以至于法国自由主义者在相当长时期也将个人主义视为对多元主义社会秩序的威

line 105 : 胁。这突出地表现在托克维尔身上。在托克维尔看来，个人主义是民主的必然产物，它意味着个人从公共生活撤离到私人领域，互相孤立隔绝，其结果是削弱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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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06 : 纽带。这种发展有可能导致国家政治权力毫无限制地增长。因此，个人主义在托克维尔那里意味着缺乏任何中介组织以保护个人免受国家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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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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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07 :

line 108 : 最形象地表达了十九世纪法国主流思想关于个人主义看法的也许是德克海姆。德克海姆用两个概念表达了个人主义：“反常状态”(anomie)与自我主义(

line 109 : egoism)——即个人在社会、政治、道德上孤立无助，与社会目标与社会规则疏离，社会凝聚力(solidarity)被削弱甚至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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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10 :

line 111 : 德国的个人主义概念不同于法国，这主要表现在德国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个性”(individualistic)概念。浪漫主义者并没有使用“个性”这

line 112 : 一术语，但他们强调个人的独特性、创造性与自我实现，以区别于启蒙运动思想家那种理性的、普遍的、统一的标准。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起，德国自由主义者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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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13 : 以褒义的方式使用个人主义一词，其基本含义继承了浪漫主义的含义。这样，在德国自由主义者那里，个人主义几乎与“个性”是同义词。关于个性的讨论可见于

line 114 : 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等人的著作。这种德国的个人主义被齐美尔(Georg Simmel)称作“新个人主义”(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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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14 : 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等人的著作。这种德国的个人主义被齐美尔(Georg Simmel)称作“新个人主义”(New

line 115 : individualism)，以别于十八世纪的个人主义。根据齐美尔，十八世纪个人主义中的个人是“单子化的”(atomized)，基本没有分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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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14 : 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等人的著作。这种德国的个人主义被齐美尔(Georg Simmel)称作“新个人主义”(New

line 115 : individualism)，以别于十八世纪的个人主义。根据齐美尔，十八世纪个人主义中的个人是“单子化的”(atomized)，基本没有分殊(

line 116 : undifferentiated)的个人，而新个人主义则是分殊的、个性化的、强调个人独特性的个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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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15 : individualism)，以别于十八世纪的个人主义。根据齐美尔，十八世纪个人主义中的个人是“单子化的”(atomized)，基本没有分殊(

line 116 : undifferentiated)的个人，而新个人主义则是分殊的、个性化的、强调个人独特性的个人主义。

line 1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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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17 :

line 118 : 与个人主义在法国与德国的命运相比，个人主义在英美文化传统中一直是一种人们广为称颂的美德。在美国，“它成了一种具有巨大意识形态意义的象征性口号，

line 119 : 表达从天赋权利的哲学、自由企业的信念到美国之梦等不同时代的理想。”它凝聚了“平等的个人权利、立宪政府、自由企业、自然正义、机会平等、个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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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20 : 道德发展与尊严”这样一些美国社会所焙耀的原则。个人主义甚至成为美国民族认同的一种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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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21 :

line 122 : 个人主义为美国民族所特有的态度、行为方式以及抱负提供了合理的说明。它赋予过去、现在与未来一种统一和进步的视角。它解释了美国民族特有的既有多样化

line 123 : 又有统一性的社会和政治组织，它指向一种与美国人经验相一致的关于社会组织的理想。特别是，个人主义表达了最能代表美国民族意识的普遍主义与理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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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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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24 :

line 125 : 在英国，个人主义尽管有较为复杂的含义，但主要是指自由主义的经济原则。个人主义的赞成者与反对者都将个人主义与古典自由主义联系在一起，表达个人经济

line 126 : 自由的理念，强调竞争原则以及政府较少干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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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27 :

line 128 : 个人主义理论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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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29 :

line 130 : 抛开个人主义在历史上不同时期以及不同国家的不同特征，如果我们抽象地讨论个人主义理论的话，什么是个人主义的主要理论内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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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31 :

line 132 : 如上所述，波普与哈耶克都强调个人主义既是一种解释性理论，又是一种规范性学说。比波普与哈耶克更为详细地论述个人主义的是卢克思。卢克思在“个人主义

line 133 : 的基本思想”标题下，一口气举出个人主义的十一项原则，即人的尊严、自主权、隐私权、自我发展、抽象的个人、政治个人主义、经济个人主义、宗教个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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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34 : 、伦理个人主义、认识论个人主义、方法论个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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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34 : 、伦理个人主义、认识论个人主义、方法论个人主义。

line 1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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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38 :

line 139 : 个人主义的核心是本体论的个人主义。正如我们在上文曾指出的那样，这种个人主义的最典型的阐释者是霍布斯。本体论的个人主义与本体论的集体主义的根本区

line 140 : 别在于对社会起源与本质的解释不同。学者们往往用“机械主义”(mechanism)与有机体理论(organism)来概括二者的主要立场。前者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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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45 :

line 146 : 德国社会学家菲德南·滕尼斯关于“联合体”(association)与“共同体”(community)的区分较好地区分了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两种不

line 147 : 同的社会观。个人主义的社会观就其本质而言是把社会看作是某种形式的联合体。社会是人们聚集在一起的产物。人们聚集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各自的利益。除了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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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46 : 德国社会学家菲德南·滕尼斯关于“联合体”(association)与“共同体”(community)的区分较好地区分了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两种不

line 148 : 个人自己的利益之外，社会没有自身独特的利益。在这个意义上，所谓个人利益服务于社会利益、集体利益，只能是毫无意义的昏话。边沁曾明确指出，所谓“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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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52 :

line 153 : 与本体论的个人主义相联系的是认识论的个人主义。认识论的个人主义是关于知识本体的学说，其核心在于强调认识的个人特征，否认客观真理。其实，任何文化

line 154 : 中都有某种承认认识论个人主义成分的内容。譬如，中国的寓言“盲人模象”就形象地展示了认识事物的个人特征。同一只象，在甲的心目中像一条绳子，在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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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55 : 想象中像一面墙。其实，我们可以将这个寓言中的盲人换成完全正常的人，理性的人。我们可以设想，不同的人站在庐山之颠，感官会受到全然不同的景象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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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59 :

line 160 : 当然，不赞成认识论个人主义的人也许会完全承认这种认识的个人特征，但强调事物的存在及其特征是客观的。不同的人从不同角度认识该事物，每个人认识所得

line 161 : 出的相对真理最终汇集成关于该事物的绝对真理。认识论上的个人主义恰恰否定这种绝对真理。认识论的个人主义者大都是经验主义者，而且，最典型者往往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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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62 : 怀疑主义者，休谟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他们不愿承认个人的感觉、知识具有绝对的确定性，而只承认其相对的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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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63 :

line 164 : 认识论的个人主义在自由主义发展中起过重大作用。不少自由主义者关于个人自由的论证就是从认识论的个人主义出发的。譬如，约翰·密尔在著名的《论自由》

line 165 : 中，就是从认识论的个人主义出发，论证言论与讨论自由的必要性。密尔强调，任何人的认识都有局限性，不确定性。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自己的知识是完全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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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66 : 。只有经过自由讨论，自由辩论，比较正确的知识才可能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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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67 :

line 168 : 在个人主义中至关重要的还有伦理个人主义。伦理个人主义的核心是否认道德的绝对性，强调道德在本质上是个人的。这一观点对自由主义至关重要。原因很简单

line 169 : ，如果万事万物都有一个正确与错误的区分，如果人的任何行为在本质上都具有善或恶的性质，那么，个人自由选择行为的余地就不存在了。个人主义的最根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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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70 : 则在于，万事万物本无善恶之分，善与恶完全是个人的主观评价。霍布斯是这种伦理个人主义最早的倡导者。霍布斯明确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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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70 : 则在于，万事万物本无善恶之分，善与恶完全是个人的主观评价。霍布斯是这种伦理个人主义最早的倡导者。霍布斯明确指出：

line 1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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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76 :

line 177 : 这是相当彻底的伦理个人主义。善恶不是事物内在固有的属性，而纯粹是个人主观意向的产物，是个人的选择。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善或恶，善恶仅仅是个人的判

line 178 : 断而已。霍布斯曾明白指出，善、恶、正义等只是一些名词。它们本身“不能用为任何推理的真实的基础”，因为它们的“意义是不固定的”。比如，“一个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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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80 :

line 181 : 在霍布斯之后，伦理个人主义在功利主义那里得到了最明确的表达。边沁的伦理观在本质上是相当个人主义的。边沁将道德完全看作个人的主观评价。他在《道德

line 182 : 与立法原则导论》一书中，开宗明义，提出道德的基础应该是功利。关于功利原则，边沁写道：“功利原则意味着这样的原则，它根据每个行为提升或降低其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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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92 : 诉谙任何高尚的伦理原则，他只要判定该行为是否增加自己的快乐，就可评价该行为的道德性。如果一个行为涉及的对象超过一个人，那么，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快

line 193 : 乐便成为评价标准。这种以个人或所涉及的人之多数作为评价行为道德与否之主体的观点在本质上是相当个人主义的。

line 1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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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95 : 边沁有一个颇为后人诟病的名言：如果针戏(一种粗俗的游戏)能够像高雅的诗歌一样给一个人带来快乐，那么，对这个人而言，针戏与诗歌具有同等的善。这句

line 196 : 名言所表达的伦理个人主义是相当彻底的。万事万物本身并不具备某种善或恶的特征。善恶只是评价者自己的感受而已。任何人都有权对仅只涉及自己的事物作出

line 197 : 评价，人们之间的评价决无高低贵贱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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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198 :

line 199 : 伦理个人主义在克尔凯郭尔和尼采那里采取了更加富有说服力与影响力的形式。他们认为，道德价值与道德原则的源泉以及道德评价标准的创造者是个人：个人是

line 200 : 道德价值的至高无上的仲裁者。在最基本的意义上，个人也是最终的道德权威。二十世纪伦理个人主义最突出的代表是存在主义。在萨特存在主义的哲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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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01 : 除了他自己之外别无立法者。他本身在这样被弃的情况下，必须自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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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02 :

line 203 : 伦理个人主义与宗教个人主义有密切联系。宗教个人主义意味着，个人对自己的宗教命运负责。个人有权以他自己的方式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直接建立与上帝的联

line 204 : 系，而不需要通过某种中介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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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05 :

line 206 : 宗教个人主义通常是与新教联系在—起的。韦伯在其宗教社会学理论中，对新教伦理中包含的经济伦理与政治伦理作过相当透彻的分析。韦伯敏锐地指出，新教与

line 207 : 传统天主教的最大区别在于，传统天主教倾向于集体主义，而新教则倾向于个人主义。原因在于，在天主教中，教会是个人救赎的中介机构，个人与上帝的联系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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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08 : 须通过教会。与此相反，在加尔文的新教教义中，教会的中介作用不复存在了。个人有权利和义务直接与上帝对话，倾听上帝的意旨，并决定自己的行为。韦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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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13 :

line 214 : 正是在本体论、认识论、伦理、宗教个人主义的基础上，政治与经济个人主义才有了基础与前提。政治个人主义包含几项相互联系的原则。第一是个人权利至高无

line 215 : 上的原则。这种个人权利被人们概括为人权或公民权。人权与公民权的概念在表面上似乎并无二致。但其内涵却有相当的不同。“公民权”(ci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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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19 : 论以及当代哲学家罗尔斯等人的理论——都包含着人权的观念。从功利主义原则出发的自由主义者则更倾向于主张“公民权”，而不愿使用“人权”的概念。政治

line 220 : 个人主义的第二条原则是政府的目的在于保护个人的权利，实现个人的利益。从洛克开始，自由主义哲学中就包含了一个基本的信条：政府除了保护其成员的利益

line 221 : 之外并无其他目的。政府存在的全部合理性以及评价政府的标准是政府为组成社会的个人提供服务。第三，政治个人主义的必然延伸就是要求政府的建立必须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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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22 : 社会成员同意，政府权威的合法性来自公民的同意。这就是民主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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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23 :

line 224 : 经济个人主义的核心是强调个人追求自己经济利益的合法性，强调个人通过竞争与市场经济实现个人利益，强调政府较少干预经济。如果以一种较为简单化的方式

line 225 : 归纳的话，经济个人主义至少包含两项基本内涵：其一是承认个人经济行为的理性特征。这既意味着个人经济行为的目的在于追求自身经济利益，也意味着个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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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26 : 够最好地理解自己的利益。其二是假定个人的理性经济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会导致集体的理性经济行为。追求自身经济利益的个人通过市场与其他个人自由交换，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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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30 :

line 231 : 上述几方面个人主义的内涵就其本质而言都是规范性的，即都试图描绘一种值得追求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个人是首要的，第一位的；集体是次要的，第二位的

line 232 : 。与这种规范意义上的个人主义相对的还有描述意义上的个人主义，其中最典型的是方法论的个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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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32 : 。与这种规范意义上的个人主义相对的还有描述意义上的个人主义，其中最典型的是方法论的个人主义。

line 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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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35 :

line 236 : 方法论的个人主义是一种解释性的学说，它与方法论的集体主义的本质区别在于，后者强调理解个体的前提必须是对集体性质的理解，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则强调理

line 237 : 解集体的前提与基础是理解个体。霍布斯是最早明确阐释方法论个人主义的哲学家。霍布斯指出，社会是一个复合体，是由个人组成的。只有理解个人的特征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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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38 : 质，才可能理解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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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40 :

line 241 : 除斯宾塞、韦伯等少数社会学家之外，现代社会学的主流都批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其中尤以法国社会学家德克海姆的批评最为有力。德克海姆的基本出发点是，

line 242 : 人是社会的动物，个人的特征、个人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他所处的社会环境决定的。德克海姆有一个著名的说法，即认为一个社会不仅是由一些追求个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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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43 : 的个人构成的，而且，在这些个人之上，有某种共同的信仰、道德、文化、宗教，这些构成一个社会的“集体意识”。二战以后的自由主义者并非全部主张方法论

line 244 : 的个人主义。但是，一些相当有影响的自由主义者，如哈耶克、波普、布坎南等都认为，完整的个人主义必须包含方法论的个人主义。波普的《论历史主义的贫困

line 245 : 》与《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等著作的宗旨就是反击方法论的集体主义，倡导方法论的个人主义。最近十几年在西方社会科学中颇为时髦的理性选择理论，是一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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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46 : 型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它的基本方法是从分析个人理性行为的模式出发，理解集体的行为模式，理解制度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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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46 : 型的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它的基本方法是从分析个人理性行为的模式出发，理解集体的行为模式，理解制度的特征。

line 2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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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49 :

line 250 : 值得指出的是，方法论的个人主义与个人主义的诸项规范性原则并无必然的因果联系。历史上许多自由主义者并不接受方法论的个人主义，但接受个人主义的价值

line 251 : 观，他们的基本倾向仍然是自由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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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54 :

line 255 : 在论及个人主义内涵时，不可不涉及所谓“个性”(individllality)问题。如上所述，个性的概念在德国讨论个人主义的著作中得到重视。严格

line 256 : 说来，个性的概念与自由主义没有必然联系。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个性的概念可能导致积极自由的观念。伯林在《两种自由的概念》中对此有过详尽分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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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262 : 响的结果。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个性的观念在密尔那里和个人自由的观念有机地结合在—起，成为密尔自由主义思想中颇具特色的部分。而且，可以毫不夸张地

line 263 : 说，如果没有关于个性的论述，密尔的个人主义与自由主义将会大为逊色。

line 2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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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12 :

line 313 : 个人主义与道德

line 3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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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14 :

line 315 : 一些对个人主义持批评态度的人往往会认为，个人主义可能削弱社会道德感，导致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毫无道德感的个人。

line 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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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24 :

line 325 : 如果这样理解道德的话，个人主义不但不会削弱个人的道德感，恰恰相反，它可能会强化个人的道德感。个人义与它的对立面整体主义的区别不在子个人是否应该

line 326 : 以道德感制约自己的行为，而在于这种道德感的渊源从何而来整体主义的最大特征在于，它强调整体的利益本身具有道德力量，要求个体的服从。这个整体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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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29 :

line 330 : 个人主义的本质在于强调个体的权利、价值、尊严、利益。而这种强调的前提是所有个体在理论上都具有同等的权利、价值、尊严与利益。因此，个人主义不仅不

line 331 : 支持自私自利、以我为中心的行为，恰恰相反，它承认所有个人具有同等道德价值，要求个人尊重他人的利益与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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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34 :

line 335 : 更为重要的是，个人主义强调，所有这些道德意识最终都是个人的选择。从理论上，个人主义学说不支持以强制的力量推行某一种道德，抵制另一种道德。我们在

line 336 : 后面讨论密尔的自由理论时会详细展开自由主义的一个基本原则：个人的行为只有在伤害他人时才应成为法律与社会干预的对象，个人行为道德与否，完全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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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38 : 但是，个人是否以某种高尚的道德规范作为自己行为的准则，这全然是个人的选择。法律是社会规范的低限，道德是社会规范的高限。两种不同的社会规范，具有

line 339 : 两种不同的功能，法律制止人们作恶，保障社会的基本秩序；道德引导人们向善，追求社会的尽善尽美。由于个人主义理论从本质上否定善与美的客观性，否认社

line 340 : 会强制力量将某些人——即使是大多数人——的善恶观作为强制性规则强加给社会的所有个人，因此，个人主义不会接受任何整体主义道德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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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40 : 会强制力量将某些人——即使是大多数人——的善恶观作为强制性规则强加给社会的所有个人，因此，个人主义不会接受任何整体主义道德观。

line 3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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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41 :

line 342 : 充满悖论意味的是，恰恰由于强调道德是个人的选择，个人主义往往会更倾向于孕育社会的道德感。个人主义在强调个人选择道德的同时，实际上将道德责任感赋

line 343 : 予个人。个人的行为道德与否不再是某种集体的抉择，不再是与个人无关的行为，而是个人自身的选择，是个体的责任。正是这种强烈的个人道德责任感可能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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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e 370 : * 顾肃：评社群主义对自由主义的理论挑战

line 371 : * 新自由主义：重构的极端个人主义

line 372 : * 【域外之风】个人与社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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