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的《社會學》〔柯尼格博士(Dr. Samuel Koenig)著,朱岑樓譯,香港﹕協志叢書出版公司,1971.12〕,其實還有副題,名為「社會之科學導論」,原名 Sociology: An Introduction to the Science of Society,在網上仍有連結,但內容似乎已無人願作介紹了。到底已是「不合時宜」的舊作。
既為導論書,當然有不變的東西可以學習。食得唔好,我算是不浪費這本書,在溫「故」之餘,也不時會浮想聯翩,走出書中所述的內容,以「古」鑑今,檢視可有早已變動的東西。
第九章講「政府制度」時,作者也述及這種制度的「歷史」,由「初民社會的政府」說起,提到「政府的主要功能,是使社會獲得協調、和平與安定」,於是,按照一些學者的意見,「管制是社會所必需的條件之一,因為無管制權威,便無結合之可能。所有人類社會都有政府體制,以之調節各個人的關係和保障各團體的利益。」(頁88)換言之,社會是要管制的。想想影星成龍那句「中國人是需要管的」,或可「諒解」為不算是個人的「失言」。
書中還有一句很肯定的話﹕無政府的社會是沒有的。但有「不過」﹕「不過我們常能遇見政府組織極為幼,幾乎看不到任何有形的管制機構或任何身份明顯的領袖。」(頁89)這個也令我想到老子那個「無為而無不為」的說法。
關於民主,作者追本溯源時,不忘提到,「在原始時代,人民沒有那種可以考慮地和有系統地加以運用的權力。」(頁99)時至今日,有些聲稱民主的國家,或許仍與「原始時代」沒有多大分別。作者更有一個「預言」﹕
由於民主在美國和所謂大西方民主國家,如英國、法國和北歐國家,有了穩固的基礎,進而逐漸推及到其他國家,於是民主已認為是政府的理想形式,乃世界的目標所在,遲早將為全人類所採用。(頁99)
又半個世紀過去了,真要達成這個目標,大概還要再推遲一些年月。講民主,在香港早已不是什麼從政者或社會學家這類少數人的願望了。作者還提到一個現象﹕
有些社會學家分析這個問題的時候,可能是更為科學和少帶感情,只將民主視為可能的政府形式之一,以何種形式為最好,則必須經過客觀的鑑定或與其他制度相比較。故史季亭認為民主「僅是在政治上有組織的人類的一種政體,此一政體,少數統治者是最少的專橫和最多的負責,最小的嚴酷和最大的體諒。」(頁99)
這些,都該是永不嫌舊且不會過時的「標準」。關於民主的缺點,作者並不遮掩,更直言明說。這句也值得深思﹕即使在民主國家中,真正的統治者仍是少數人。(頁100)民主既不是萬應良方,因為同樣有缺點,那該如何處理呢,以下的說法,無妨細思﹕
雖然若干公認的缺點和弊端存在於民主政府形式之內,社會學家似乎同意林肯所說的那句話,醫治民主弊病的良藥便是更加民主,當然也有少數社會學家,如義大利的柏雷圖和羅柯(Alfredo Rocco),德國的未伯德,贊成國家集權。所謂以更民主來醫治民主的弊病,即是許可缺點的補救,可由全民的機構,增加民主的動力,促使民主適應種種變遷的情況而能達成,而最重要者是擴大民主的措施,由政治範圍推及其他方面,特別是經濟方面。(頁100)
今天讀來,這種說法大致上仍沒與時代脫節,但有一點若以大陸近二十年的實況來印證,可能有點反諷味道。粗略而言,大陸在經濟方面,還說得上是民主的,但政治上卻是有名無實,遠遠落後,以致世人尤其香港人都在乾著急,大有等得不耐煩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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